文/小虎文
從小到大我家養過不少狗狗和貓貓(還有其他的小動物),小學時就會從廚房偷偷夾帶魚給外頭孤苦的小貓吃,外頭的貓兒看到我就會衝過來,好像在說「終於等到你了」,不見得是為了我帶來的食物,而是「摸摸我好嗎?我好想你」。
十年又十年的過去,也因此送別了不少的貓狗們。有車禍意外、有突發病逝、有久病不癒、有被下毒往生……一次又一次地適應各種心情衝擊。
我不太喜歡用「寵物」兩個字來形容他們,我也不曾稱他們是我的小孩。
我想,這是難以定義的夥伴關係,只是正好「這個我」,可以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;而他們,則在日常裡照顧與療癒了我的心。有時我照顧他們,有時是他們照顧我,而最單純的陪伴,就正是生命最原始的需求。更多時候,我覺得他們就像生命中被安排前來的導師,用他們的生命,陪伴我們演出名為「愛」的戲碼,每個回憶的角落,都有他們忠誠溫暖的陪伴。
可是到了最後,大部分的他們會比我們先走,要如何面對生命的悲傷與失落?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我分享我自己的經驗,希望可以讓需要經歷寵物過世的朋友們,帶來一點助益。
難過時 就讓自己哭出來
我有聽過一些說法,「你這樣哭,他會捨不得離開。」「不要哭了,這對你不好……」
可是當摯愛的夥伴離世,眼淚更加有重量,放在心裡會沈重,流出來那叫釋放。我覺得我的眼淚和悲傷,都代表著我很愛他。
每一次我總是哭腫得像青蛙,夜深人靜時想到還是會掉淚,我覺得沒關係,因為我在想念他們。
在Kubler-Ross提出的悲傷五階段:1.否定2.憤怒3.討價還價4.沮喪5.接受(不一定會依照順序)裡,當最後自己逐漸能接受時,悲傷會化為綿長的力量,對我而言,那叫「永恆的愛」。
祝福他們到更好的世界
高中時我曾經長期餵養過一隻浪貓,他就像《小王子》的那隻狐狸,從怯生生很懼怕人類,到遠遠地聽到我的腳步聲,就會衝出來迎接我。有幾次想要跟著我回家,但最後我們都停下來了(我家不準再養貓)。
有天我經過他的地盤時,他突然地出現、躺在我腳邊,而地上拖滿著他被車輾過的血跡。當時我天真地握著他的手,想把自己的生命能量傳給他,但他卻突然倒抽一口氣,像是靈魂離開身體般,身體癱軟下來。
哭了一天後,我把他葬在堤防邊(這不知道有沒有違法?),在我離開提防時,在一片烏雲裡併射出光芒,照耀在他長眠的地方,這給我很深的印記,也許真的有神接送他去天堂吧!
將愛延續給其他的動物
每一位在我生命中的夥伴都是獨一無二的,我珍惜每一段無法取代的珍貴回憶,也因為他們,讓我發現我有愛的能力,能夠汎愛更多的生命,在他們過世後,我會開放著心態,自然地,就會有其他盼望著被愛護的動物接近。
將對已逝夥伴的愛,延續到其他的生命上;每一份感情彷彿能串連起來,想是一個同心圓往外擴散。
有些朋友因為太過哀傷,無法再照顧其他動物,但其實我們比自己想得還要有承擔力。
陪伴孩子:讀繪本、寫信、繪畫
當我還是小孩的時候,就經歷過許多死亡,前幾年在親子領域工作的經驗,也讓我明白「故事」與「儀式」對一個孩子的重要性。
小時候我會定期去堤防的埋葬處(對,又是堤防處)掃墓,在路邊摘下花草整理為花束,恭敬地擺在他的墳前,每一個儀式,都表示我對他的重視。而透過這些儀式,心中反而沒有悲傷的感覺,反而肯定了自己對他的付出。
此外,無論是共讀繪本、繪畫、創作,都能紓解心中情緒、解答對生死的困惑。透過故事裡的角色投射,我們情感得到了釋放,精神也得以昇華。如果有時言語無法表達,就寫信給摯愛的他。我相信每一個意念都像一道光,穿越時空與所寄託的對象連結,他收得到的。
也許不能馬上恢復,想到還是很難過,可是有一天,當我們能逐漸能明白,生命終有時,便在有限的時光裡,認真地過每一天。
和動物夥伴的故事,可能會寫到三天三夜還寫不完吧!現在我的貓花花13歲了,我也在做四道(道謝、道愛、道歉、道別)的準備。
(圖為已經過世三年的貓吉,這是在他健康時拍的)